挚友难交3（关周/周关）
关键词：细水长流 直男恋爱 挚友难交
飙车催吐之旅后，关宏峰在周巡心目中的形象陡然阴暗了起来。当初看面相觉得他正直又忠厚，现在关警官摸一摸下巴在周巡眼里都满满的心机。
仔细想想，被老太讹钱也心甘情愿的关警官，说不定也是因为怕麻烦才掏钱的。他活动了一下脖子，靠在桌子边上歪着脑袋看着和高亚楠一起检查尸体的关队长。
周巡对这些法医方面的东西了解不多，本来应该跟着其他人一起去排查受害者的社会关系，但关宏峰说派出去的人够多了，要他来法医实验室打下手。结果来这儿之后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只是闲在边上听着他和高法医你一句我一句的专业术语乱飚。
这地方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了。再说，高亚楠虽然是个刚来两年的新手但他关队长不是啊。
所以关宏峰到底怎么个意思，闲了好一会，周巡开始怀疑他被从外勤组撤下来的真实原因了，是不是还是信不过他，怕他下手没轻没重的给惹麻烦。
要真是这样那就很过分了，他这一年多来表现得多好啊，偶尔几次急了关宏峰一个眼神甩过来他动都不敢动，比点穴都好使，随便动动嘴皮子他周巡就能跑断腿。
上回有个案子找不到凶器了，关队长通过被害人的尸检报告结果、凶手作案习惯、目击证人的证词和一大堆他也没跟上的推理判断出凶器应该是一把长约十五厘米宽约两厘米的薄刀，被嫌疑人慌乱中丢弃在了以抛尸地点为圆心，第一案发地点到抛尸点为半径范围内的某个地方。
到了还不是他带着一群弟兄各种阴沟垃圾箱地翻找了十几个小时才找到的。
难道说是他上一次去找目击证人的时候下手太重了？周巡皱着眉头在记忆里搜索着，可那是他关宏峰亲自示意，让恐吓一下那个小混混的啊。他也不过就是给人一脚踢跪下，没伤没残的，不至于记到现在吧。
“周巡。”
“哎、哎，怎么了？”被关宏峰一声喊从脑补里扯了出来，周巡发现那边两个带着口罩手套的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听到高亚楠刚才说的了吗？”
“没——没仔细听，我刚走神了。”知道自己理亏，周巡硬着头皮凑了过去：“不好意思了高法医。能再说一遍吗？”
高亚楠的眼神从他身上移到了关宏峰身上，又移了回来，就这样来回看了几次，没有说话。
周巡心想不妙，刚这一分神别给人得罪了吧，急忙补救道：“哎哟高法医，您别气啊，我刚才是没仔细听，您再说一遍，我保证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刚才说了……”看她开了口，周巡下意识往那边凑了凑，小法医睫毛忽闪忽闪地扫了他一眼又垂了下来，“这个受害者脸上原本应该跟你一样皮肤不太好。”说完这话，她的耳朵有些发红。
“不是，关队你这拿我开玩笑呢？”周巡摸摸自己的脸，讪讪地笑了笑。年轻时候没在意过这些，现在已经坑坑洼洼的他也没办法了，也不能往脸上扑粉吧，娘们兮兮的。
但关宏峰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黑眼珠子往他这块儿一转，硬生生地让他把笑给憋了回去。他冲高亚楠扬了扬下巴：“你继续说。”
“凶手在处理死亡的尸体时应该是给把受害者脸上的痘痕都给刮平了，同时剪了头发，用玻璃球填塞了口腔，为了让她看起来更像自己女儿。按照嫌疑人家属的说法，嫌疑人有精神疾病，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因为她和早年间由于自己的精神问题误杀的女儿很像，受到刺激又发了病，继而囚禁并且杀害了她。弟弟发现的时候为了隐藏真相处理了尸体，但没找到头。实际上是嫌疑人将女孩的头颅保存了起来。不过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我不认为她能够做这么精细的活。”
“我觉得她丈夫不像好人，回答问题吞吞吐吐的，像藏着什么没说。”周巡摸摸下巴，“一发现妻子生病就离婚，女儿也不管，现在还又找了个小了他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不是有人证明说案发前看到他丈夫出入前妻的屋子么，说不定就是借这个机会犯的案子。”
“但是他有不在场证明吧。”高亚楠把头颅小心地放回了玻璃罐里，抬头看向关宏峰：“关队，尸体怎么办，受害者家属不是说想要回这个？咱们还留着吗？”
“不在场证据是他那小女朋友给的，顶什么事啊。”右手潇洒一挥，周巡又靠回了原来的位置上，“要我说咱再给他带回来，好好问问，说不定这回就能磨出点什么。”
“那要还磨不出来呢？”关宏峰脱了手套，边摘口罩边问道。
“那就结案了呗，那女的神经了，她弟弟也认罪说帮着掩盖了真相，动手的家伙都没扔，洗洗还继续用呢。尸体，凶器，罪犯，三个都有了，还差啥。”
“你知道她女儿怎么死的么？”
“不是说她妈妈发病了乱挥刀给捅死的？”
“关队，这？”高亚楠提高了音调，手在他俩面前挥了挥试图引起注意。
“玻璃罐子和嘴里的玻璃珠按照证据流程存起来，头处理一下给家属送过去，该说什么你清楚，家属虽然看过但再一次见到反应可能还是会很大，你注意点。”关宏峰回答完高亚楠，继续又对着周巡发问：“如果这个案子里面不考虑嫌疑人的精神疾病和历史遗留，你会最先怀疑谁？”
“怀疑谁？怀疑她弟弟？可他弟弟认罪了啊。当时他来自首的时候咱也审了好久，不能有错吧。”
周巡搞不明白关宏峰到底想说什么，问了一路也没得到答案，不免有些烦躁，“不是，关队，你别用问题回答问题啊。什么意思？这事不是她弟弟说的那样？”
出去查人的兄弟们已经回来了，带头的小张迎着他们快步走了过来：“关队。”
“怎么样？”
“跟您之前说的一样。”
“他当时也在？”
“是的。”
“人带回来了？”
“在那等着呢。”
他们像对暗号一样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周巡在边上看得一头雾水。关宏峰转过头，他急忙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走，再去问问他。”
“问谁啊关队？”周巡跟在关宏峰后面往审讯室走，推开门，透过单面镜能看到那边嫌疑人的前夫拷着手铐坐在桌子边上。“嘿，您刚不是说磨不出来吗？”
关宏峰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径直走了进去，周巡也跟着抱了记录本坐在他边上。
“当时你女儿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现场？”刚一坐下，关宏峰就抛出了一个炸雷，男人没想到会被问这个，周巡在一旁也懵了。
“我——我在，当时她发病起得太急，我没拦住，要是能拦住了……”说着，那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红了眼眶，“茹茹也不至于……”
周巡看着他这幅样子，觉得很是心酸，但关宏峰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跟个机器人似的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你前妻和她的弟弟关系怎么样？”
“很亲密，他们父亲不顶事，母亲也不太正常，就姐弟俩相依为命。之前她——她发病的时候，我受不了离开了，也是他弟弟照顾的她。”
“离婚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女儿也带走？”
“我一个单身男人，当时她病也不严重，还有她弟弟照应着，总比跟着我好。”
“但你女儿还是死了。”周巡在边上听着关宏峰说话，感觉句句都像刀，刀刀都扎心。
“我……”
“你女儿茹茹被杀害的时候，她舅舅在吗？没和你一起拦着？”
“他……”
“在不在？”
“在——不在？”
“在还是不在！”
“他不在！”说完这句话，男人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一样在座位上大口喘着气，汗都被逼出来了，“就只有我和茹茹还有她妈妈。”
“可是我们刚才去查了，”关宏峰站了起来，手撑在桌子上曲着身子逼近那人，挡住了大半的光，影子投在了对方身上像有实体一样将他逼着缩成一团，“有邻居证明，当时她弟弟也是在的。”
“我……”
“为什么说谎。”
“时间太久，我——我记不清……”
“记不清？记不清什么？记不清自己亲身女儿死掉时候的事？记不清她被一刀划破颈动脉血喷了你一身？记不清她在你怀里失血过多慢慢死掉？”
“记——记不清楚……”
“我们最近新发现的那个女孩十六岁，跟你女儿死掉的时候一样大，头被砍了下来，身子被你小舅子剁碎了冲进了下水道，当然这些你都知道了。但你不知道她叫林佳，喜欢画画，成绩不太好但是很勤奋，她爸妈就这一个女儿，像宝贝一样养了十六年。她失踪之前的那次月考进步了二十多名，特别高兴地急着回家跟爸妈说就抄了近道。”关宏峰顿了顿，
“她没能来得及说。你知道的，她再也不能说了。”
“我——”男人双手颤抖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些事真的是你妻子做的吗？你难道真的不想让杀害你女儿和林佳的凶手受到应得的惩罚吗？”关宏峰缓和了神色，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怕，他已经承认了。”
男人突然捂着脸就哭了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厉害了，周巡手里的笔快速记录着，看人关队这故事说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很容易了，前夫心理防线已经被攻破，倒豆子样的给他们诉苦。
原来当初他发现妻子有病，一时接受不了就离开了。几个月后良心发现想着回来，弟弟却不同意，把他赶了出去，他想去看女儿，小舅子就拿刀作势要砍他。在一次的争执中女儿来拉架，被小舅子误杀。事后还被威胁说如果他敢说出去就杀了他全家，他害怕，就没敢说，帮着一起嫁祸给了他精神不正常的妻子。
“他说这是误杀。”男人哭得一梗一梗的，“判不了几年，要是他进去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带着这个新鲜出炉的证词，他们又去审问了嫌疑人弟弟，对方在听完他们摆出的证据之后，对他们推断出的包括杀害自己的侄女和残忍地谋杀了16岁女孩林佳并且将其抛尸的事实供认不讳。
那个男人平静地看着他们，除了认罪之外只多解释了一句：“我都是为了我姐好。”
“艹……”结了案后周巡很是感慨：“合着这弟弟才是脑子有问题的。话又说回来了，关队，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案子刚来的时候咱们审了他那么久，你要是早看出来也不用费那么多功夫啊？”
“我一开始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只是觉得他的一系列举动都不太符合常理。”关宏峰解释道：“所以就去翻了她女儿的案子，发现当时因为她的精神情况难以接受询问，证据又确凿，她丈夫也一口咬死了就是她干的，所以就直接结案了。”
“那咱们刚才审他的时候……他要是不承认怎么办。”周巡很不理解。
“那就没办法了，那个前夫不改变自己的证词，她弟弟就能一直死硬着说是她干的，没有其他更多的证据我们什么也不能做。”
“所以你先去炸前夫。”周巡恍然大悟，又想到了一点：“那你要是炸都炸不出来他的证词呢？”
“就像你说的，咱们只能结案了。”
“啧啧。”周巡咂咂嘴，没有说话。
“亲缘关系，是很复杂的。”关宏峰在一旁没头没脑地又补充了一句，给自己围上了围巾。
自上一次的节前“赶作业”之后，他们地区队就制定了今日案子今日毕的规定，也就是说为了防止细节被遗忘，所以在结案后指定时间内必须得完成报告。周巡看他一副要走的架势，赶忙开口：“关队你——这就要走啦？”
“家里有点事，报告你先写着，明儿我检查。”
行吧，文书工作都堆给咱们打架厉害的写。周巡磨磨蹭蹭地回到自己桌子前面坐下来，刚要抬笔又楞住了，咬着笔头琢磨了一会，有点记不清今天到底是多少号，于是就掏出了手机。
11月20日
这日期真眼熟，周巡皱着脸想了想，什么都没想起来，就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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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是我瞎编的，不用在意……高亚楠出来了，下一章关宏宇也会出来，我挺喜欢这一对的，所以之后可能会有宇楠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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