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巫山

反正不H管什么攻受

挚友难交2(关周/周关)

前文:1

从相识开始讲起的故事,细水长流的直男恋爱文。


这几天快过年了,财物丢失的报警也多了起来,按照周巡的话说,“他们这是在攒年货呢”。但这些事归不着他们管,都是地方派出所的活,他们自己支队里堆积下来的文书工作就够忙的了,总得抓紧时间全都给完成了,才能安安稳稳过个好年。

吃完饭的第二天一早,周巡老老实实地去找关宏峰报道。在办公室里表明自己的来意后,他挺直背站在关宏峰面前,胳膊局促地抱着手上的帽子,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桌子上的笔筒等他训话。

本来以为关宏峰会说些什么,就像之前找他谈话的领导那样,批评批评他喝酒的问题或者是谈谈他对过去的态度之类的场面话。但是关宏峰连眼皮都没怎么抬,随手就扔过来了一堆资料让他帮着一起整理。


最一开始他是很感激关宏峰愿意给他这个机会的,几小时过后周巡越发觉得自己就是关队长随手抓来的一个免费劳动力。

午饭时间都过了好久他才誊完手上案子的一半,眼睛都看花了,肚子也饿得不行,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赵馨诚吐槽,转头就看到关宏峰端着杯茶站在背后,惊得一哆嗦。


他跟着关宏峰去吃饭,对方仔仔细细地把外衣脱下来叠好放到一边,吃完饭之后又规规整整地穿上,衬衫上一点褶皱都没有。周巡盯着对方连放个筷子都异常稳重的样子暗自琢磨着,都是二十几的人,怎么他一副老干部的样子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周巡在局里熬了几天,跟着关宏峰整理之前案子的卷宗,看着他各种写报告,填表格,呆得关节都僵了,一动起来咔咔作响。也不是刚进社会的新人,又是在这样的行业里,为人处世那点事周巡还是懂的。关宏峰保了他这个人,全靠着他关队长这几年勤恳工作攒下来的信誉,他也不想给对方丢人,每天卯足了劲地拼命表现。


案头工作和之前的外勤比起来是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累,关宏峰这样学霸型的人才都特别坐得住,还要求严格,不但对自己严格,对别人也严格。周巡一天天地脑子里充斥着横条竖线方块字,耳朵边上是关宏峰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指导声音——“你这个不对。”“表格不应该这么填。”“你写的字看不懂。”“这些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关宏峰嘴向下一抿周巡就心慌,觉得那里面又要蹦出个“不”字来。晚上回到家里倒头就睡,梦里面关宏峰也还是站在他面前抿着嘴唇,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不、不、不”,失眠和喝酒的毛病不知不觉间就一齐被治好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以为的。


周巡是个能干活的好同志,在带了他一个多礼拜之后,关宏峰看着已经完成了的那一堆堆文稿,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年是关宏峰的年份,支队里一半的庆功宴都是给他开的。市局很是看重他,年轻,能干,有什么会议都把他拎出来夸一夸,也因着他这个名声,经常别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开的讲座都会想到他。

破的案子越多,之后要补的总结就越多。他手下的人有案子的时候都跟着他白天黑夜地倒,快过年了,他也不忍心再拖着他们干活,就都给放了假。正愁着又要熬个几夜才能写完的时候,周巡这个没什么事的家伙就被他给利用了起来。

带着抄抄案卷,能加快工作进度,也能熟悉熟悉他破案子的流程,关警官想得很务实。


最近市里面和平得很,队里也不忙,又有一个报告会请他去讲经验,关宏峰盘算着把周巡带着一起,也能长长见识。虽然说周巡不喊他师傅,但他是想好好教教他。


报告会在下午,周巡开着车载他过去。主办方絮絮叨叨地介绍了一堆关警官的光辉事迹,最后说了一句让我们欢迎关队长给我们讲几句,掌声唰得一下子就响起来了。关宏峰站起来冲台下欠了欠身,噼里啪啦的声音越发大了,关宏峰微微抬起胳膊,嘴巴还没张开,所有人的手瞬间收住,像是被谁调了静音模式一样。

齐得就像排练过似的,周巡坐在台下,和别人一起看着关宏峰没什么表情的那张脸,心里有点酸酸的。

他知道关宏峰厉害,私底下也一直很佩服,但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见识到关宏峰的影响力。他身边都是跟他差不多身份年纪的人,望着关宏峰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崇拜。他不知道自己平时看关宏峰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总不能也这么没出息的吧,他看着边上那兄弟听关宏峰讲案子嘴巴都不自觉张开了的样子,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报告会非常顺利,反响极佳,主办方希望关宏峰晚上能再讲一场,能让下午工作的兄弟们也听到这些宝贵的经验。对方又是包食宿又是讲人情的,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关宏峰。

已经听过了一场,周巡晚上就没打算再听,跟关宏峰打了个招呼就去了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两个都是男人,也不想对方破费,就给开了个标间。对方派来的年轻人很热情,大概是看着周巡的满头自然卷自带时尚气场,就推荐说如果周老师闲着没事干,边上街道上有酒吧,可以去逛逛。

快两个多月没碰过酒了,跟着关宏峰连轴转完就是过年。家里人都清楚情况,即使是年夜饭也没人灌他一滴酒,甚至喝完了还把酒瓶子收起来防止他闻着味心里想着。现在乍一听到酒吧这个说法,胃里的馋虫也跟着活泛了起来。

两个多月了,应该没事吧,周巡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酒的香气。
应该没事了吧,他穿上外套走出门的时候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就喝一点点,明天也没班要上,关宏峰没对他喝酒的事表现过什么意见,大不了在他回来之前洗个澡清清酒味。话又说回来了,他喝不喝酒不是上班时间关宏峰也管不着不是,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是上司也不能管那么宽,发现了又怎么样,也不能冲这个就开了他。


关宏峰回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对方还留他吃了饭,估摸着周巡这个点肯定已经吃过晚饭了,他还是打包了点东西给带了回去。

敲敲门,里面没人应,关宏峰皱着眉又用力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这样在外面等着也不是办法,他去找了楼下的大堂,因为是打过招呼的,也从电视上见过关宏峰这张脸,对方爽快地给他开了门。

他客客气气地给人道完谢,像是无意间提到了一嘴:“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能喝酒的地方吗?”
“哎呀就在街那头嘛。”拿着备用房卡的大姐抬眼看他,“有个不错的酒吧,年轻人常去,咋啦,你也好这口?”
“我那个朋友喜欢喝酒,看他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有点担心。”
“担心就去看看呗,也不远。”
“不用了,可能只是去吃饭了吧。”

当周巡扶着墙走出酒吧的时候才想起来,这房卡就一张在他口袋里装着,关宏峰要怎么进去,伴随着四月里还凉嗖的风,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想象着关宏峰阴着脸在门口等他的场景,周巡就觉着自己胃里一阵阵真实的绞痛,晃晃悠悠地用自己的最快速度赶到了他们房间,掏出房卡开了门,里面黑漆漆一片,卡槽里已经有了一张卡。借着月光能看到靠门边的床上有个黑影规律地起伏着,关宏峰已经睡了。

周巡摸索着挪到了靠窗户的那边床上,一点声音不敢出,更不要说洗澡了,带着满身的酒气钻进了被窝,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关宏峰已经洗漱完毕,那边床上昨晚喝得烂醉的人还睡得很香。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抬手拉开了窗帘。

这是个日照非常好的房间,清晨的阳光狠狠地砸在了周巡脸上,宿醉的人受不起这样的强光,脑袋一阵剧痛,他勉强睁开眼睛,疼痛顿时又加剧了好几倍。

“起床了。”关宏峰平静地站在床脚说道。

在对方无声的督促下,周巡只花了十分钟就洗漱完毕,五分钟收拾好全部东西下楼上车等着。直到关宏峰退房出来,周巡的眼睛都没能缓过来,他瘫在副驾驶座上,脑子一抽一抽得疼。

关宏峰看他系好了安全带,一踩油门,就带着车飞了出去。回去的时候没走高速,一路上那叫一个蜿蜒曲折,还抄了好几条坑坑洼洼的近道。周巡就感觉自己胃里的东西像是龙卷风一样旋转着,车子一减速就嗖嗖嗖往嗓子眼飞。

不能吐。他右手掐着大腿,左手手指抵着手心,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一定不能吐。

但他还是没能撑住,过了大半路程的时候关宏峰一个甩尾停在了一家加油站,周巡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也管不上找厕所,摸着个垃圾桶就一阵狂吐,差点连胆汁都一起吐了出来。

关宏峰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终于寻回了自己的良心,保持着正常地车速把他送回了家。

在那之后,周巡才真正摆脱了酗酒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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